南都娛樂周刊:非正規出品的尷尬(4)

對話網路紅人

  南都娛樂X干露露

  “反正我火了,走到哪裏也受到人尊重了”

  南都娛樂:你在“浴室征婚門”之前演了很多戲都沒有走紅,但影片卻讓你成了網路紅人,那你現在在娛樂行業有底氣嗎?

  干露露:我以前跑各種的龍套、摸爬滾打,但我自從拍了伍仕賢導演的《形影不離》,我就有底氣多了,雖然劇組的宣傳并沒有完全帶我,但是那又怎麼樣?!趙銘在《讓子彈飛》裏頭不也就短短的戲份就火了,你說我靠話題火也好或者什麼也好,反正我是火了,我走到哪裏也受到人尊重了。人就是混個尊嚴!

  南都娛樂:不過你至今的宣傳照啊、形象啊不少都仍是性感、薄露透,你覺得網友評估好嗎?

  干露露:我看很多人都說,哎呦,干露露被罵成那樣怎麼還笑笑的無所謂,我沒有大家想象的那麼心理狀態好,但也沒有那麼不堅強。但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經常躲在被窩裏偷偷哭的,我好苦,為什麼我想得到的都不是我的,包括感情,都是被人捉弄、看不起。

  南都娛樂:你現在時常會出現在一些商業活動中,你覺得他們是為了什麼請你去?演員還是網路紅人?

  干露露:什麼心態都有吧!我相信大多數都挺友好的。去年我去蘇州,跟古天樂、韓雪一起參加一個活動發布會一一介紹藝人,到我就是“網路紅人干露露”,我心裏就咯噔一下,怎麼不說“網路紅人古天樂”啊!我不喜歡別人說我是網路紅人或者草根,我覺得那有點看不起的感覺,但我想自己說,因為我是勵志和加油。不過那天我穿的大露背,第二天都是我的新聞。

  南都娛樂:你對炒作的認識是什麼呢?

  干露露:哎呀,我是個傻女人,也不是很懂炒作和不炒作的界限,世人的眼睛是亮,大家怎麼想就怎麼想,整個演藝圈,藝人也不能缺少話題,就像一道菜裏的調料,少了菜就不好吃了。這麼多明星,人家怎麼注意到你呢?人有時候要動動腦筋的,章子怡還不是跟張藝謀參加奧斯卡的時候主動站出來,那何潔還不是故意跌倒過啊?哎呀,反正也不是我一個人在這樣,我也沒有傷害過什麼人,自己想要的達到了就行了。

  南都娛樂:演藝行業你覺得自己能走到多遠?

  干露露:趙麗榮老師演到七八十歲,宋丹丹也都五十多歲了,她們是我的目標啊!而且我也沒有給自己限定,我主持、唱歌、演戲、還能去車展,算是全方面的發展吧!

  南都娛樂:你目前的狀態能勝任所有的演藝工作嗎?

  干露露:學習、充電我一直都在啊!但我真的沒有很多時間,把很多演藝工作從頭再來,只能順其自然、勤能補拙吧!

  南都娛樂X馬諾

  “只要大家覺得好玩、開心就行”

  南都娛樂:當時意外的走紅你有什麼感受?

  馬諾:挺意外的,也很不知所措,有種蒙在鼓裏的感覺。

  南都娛樂:很多人認為這種走紅模式并不是正面的。

  馬諾:我當時很多負面和不實的報道,可能電視臺太娛樂化了,我不就是個娛樂的槍子嘛,既被當槍使還躺著中槍了,哈哈。

  南都娛樂:你是一心要進軍演藝行業嗎?

  馬諾:我上學的時候做平面模特就是喜歡、興趣,后來發現原來這樣可以掙錢,有零花,這樣后來大學才學了表演,當時就想以后順利當個演員。

  南都娛樂:你在《春嬌與志明》裏頭扮演的那個傻乎乎的“螞蟻上樹”女孩,你覺得是在消遣你嗎?

  馬諾:我一個姐姐當時打電話說,彭導想找我演戲,但在我的照片上點了好多點,她問我介意演個丑點的角色嗎?我說,我無所謂。我還接了其他的電影和網路劇,演的都是很搞笑的角色,我也不知道導演們為什麼要找我演這種角色,但本來我就愿意喜歡讓別人笑,只要大家好玩、開心就行。當時我說那句話也是為了好玩,沒有別的意思。

  南都娛樂:你對過去“寶馬女”的形象困擾嗎?

  馬諾:困擾啊!早起之前我還做夢呢,我夢見我在一個教室裏,好多人都拷問我,“你是不是拜金女”,我就一直哭一直哭,真的,沒騙你!

  南都娛樂:你現在想過怎麼扭轉這個形象嗎?

  馬諾:電視臺的力量這麼強大,我小小力量現在也沒有辦法告訴每一個人,我只能慢慢地努力去做,慢慢扭轉吧。人都是需要有勇氣的。我會努力的。

  南都娛樂:你說走紅之后很多人請你做活動做節目,你覺得他們有消費你的意思嗎?

  馬諾:都是這個樣子吧?!請哪個藝人不是這樣的目的,就是我現在沒有什麼作品而已。所以我現在才轉型出歌什麼的,有了作品能好些吧。

  南都娛樂:現在請你的活動、節目還多嗎?

  馬諾:挺多的呀,不過我都選著去,現在的團隊也有自己的標準,一旦覺得什麼活動有惡意炒作的性質,比如再涉及到“我是拜金女”什麼的,我們就絕對不會接。

  南都娛樂:那有沒有人提前沒有說,但請你到現場卻提出那些你介意的事?你會現場翻臉嗎?

  馬諾:有啊,那沒辦法,只能不卑不亢吧,你要翻臉,他們會更說你炒作。

  南都娛樂:媒體對你的態度友好嗎?

  馬諾:現在還不錯,以前有些不太好。

  南都娛樂:你目前的狀態能勝任所有的演藝工作嗎?

  馬諾:只能說盡最大的努力,我也有勇氣往前走。

  南都娛樂:如果真的走不下去呢?

  馬諾:那也沒事啊!哈哈,干點別的唄!我特別喜歡孩子,想開個幼稚園,或者,嫁人?哈哈!

  兩地對比

  網路紅人之臺灣篇

  發跡于網路并不妨礙成為“正式藝人”

  內地的網路紅人至今仍是娛樂工業鏈上一個尷尬的存在。在臺灣,這一問題可以說并不存在。同樣源源不斷出現網路上備受關注的人物,臺灣的情況是這樣的:某些怪咖誠然可以成為一時話題焦點,但熱度很快消退,之后便不會再被提起;有才藝或特質鮮明的,如果被經紀公司看上,則能夠通過專業的包裝與經營,成為正式藝人,唱歌、拍戲、接商業活動,與主流模式出道的藝人并無二致。

  臺灣新歌手鄧福如網上走紅之后,被經紀公司簽約,已獲得與蕭敬騰同臺演出的機會。

  出產網路紅人的社會環境

  臺灣民眾對網路依賴度相對較低

  在臺灣這樣一個娛樂環境相對成熟的地域,對于網路紅人的定義并沒有清晰的劃分。新浪娛樂臺灣事務部總監鄭偉柏認為臺灣的網路紅人可以分為兩種,第一種是經紀公司或者操作團隊原本就要把這個人弄成藝人,用網路操作模式讓這個人走紅。在臺灣和“喜歡音樂”簽約的歌手林逸欣,就是在唱片公司的推動下獲得了2008年度臺灣網路人氣美女的稱號。

  臺灣另一種網路紅人本身是“素人”,不經意通過網路意外走紅,成了網路紅人。最成功的例子有“豆花妹”蔡黃汝,2008年,還是個學生的蔡黃汝利用暑假時間在臺灣故事館打工,銷售豆花,因為長相甜美,有網友將她的照片傳到網上,結果在BBS上瘋傳。臺灣經紀人李小姐也對“臺灣對網路紅人沒有明確定義”這一看法表示贊同,她說:“在臺灣,大的報紙登一個訊息一天之內就可以傳遍全島;在內地單純依靠報紙不能達到像臺灣這樣的效果,因為內地太大了。臺灣那些想紅的人,一般來說會去參加選秀比賽,不會專門去為了紅從網路這個途徑走,在臺灣,民眾更關注電視而不是網路。”至于為何會有豆花妹的成功案例,鄭偉柏認為,這是被臺灣的網路宅男們捧出來的意外。

  經紀團隊簽約網路紅人的條件

  符合公司自身定位為首要考量因素

  臺灣綜藝節目《康熙來了》隔一段時間就會做一次“宅男女神”單元,專門介紹網路上受歡迎的性感女孩。但這些網路話題人物中能夠形成持久熱度的并不多見,更多人在短暫受關注之后,最終泯然眾人矣。豆花妹與Hold住姐自然已是其中翹楚,她們在網路走紅后受到經紀公司青睞,得到專業包裝,正式走上演藝道路。

  鄭偉柏認為經紀公司起到的作用很關鍵,“豆花妹是網民討論出來的,之后有經紀公司去包裝她,這很關鍵。像車載模特,也都會有人刻意去追的,但宅男也很喜新厭舊,熱度很快會消退。”臺灣綜藝節目制作人S先生也表態,“這些網路上冒出來的清咖也好、怪咖也好,如果沒有一個后續的長遠的規劃,他們的紅火度可能很短暫。從網路紅起來的素人要看看他是綜藝類的,還是很有音樂才華的,能被簽約,要看他是一種怎樣的呈現模式。”

  臺灣也曾出現話題性怪咖,不久前臺灣網路上就有一位“憑什麼姐”躥紅,以拜金聞名。2003年,許純美也以奇特作風引起兩岸熱議。對此類人物,鄭偉柏則強調,“這些人不見得是通過網路去紅的,而是經過了媒體的報道突然紅了起來,可是這種人紅的時間很短,很泡沫化,因為他們沒有真正的才藝去支撐。”

  經紀團隊對網路紅人的操作模式

  專業長線經營 不濫用民眾基礎

  從豆花妹、Hold住姐以及在網路上最先被發現的新人歌手鄧福如的情況來看,臺灣的經紀團隊在操作模式上比內地團隊要專業以及長遠得多。鄭偉柏透露,簽約了Hold住姐的王偉忠公司是希望幫她去做長久的經營,“Hold住姐是表演科班出身,她的個性是無厘頭有自己的想法。她的公司對她有長久經營的計畫。”

  簽約了網路紅人的臺灣經紀公司對媒體的態度相當謹慎。豆花妹蔡黃汝4月中旬在北京有宣傳單曲的計畫,3月底記者接洽其唱片公司,希望能就此專題和豆花妹對話,對方回復只在宣傳期接受采訪宣傳。而網路素人歌手“阿福”的唱片公司也拒絕了采訪,“因為這次單曲發行我們沒有安排內地宣傳,所以先不做這次訪問。”不難看出,臺灣運作網路紅人經紀團隊的小心翼翼。他們看準網路紅人具備民眾基礎,但不會濫用。

  關于兩地網路紅人在后續發展上的待遇差別,李小姐將原因歸結于社會環境與政策支援,“臺灣現在很重視文化創意產業,臺灣公共部門和民間部門都希望去打造出一個有利于文化創意產業的環境,不管是王偉忠還是郭臺銘,都會去投資文化創意事業,這個環境比較活潑、國際化,這是臺灣的優勢,所以對網路紅人的接納度也比較高”。

  Hold住姐簽約王偉忠公司,不久前,她與周杰倫一同為蔡康永演講會站臺。

  臺灣網路紅人個案分析:Hold住姐

  為了不被過度消費,公司主動減少Hold住姐通告量

  Hold住姐的熱度已慢慢消退,事實上,這是簽約了她的王偉忠公司作出的決定。Hold住姐謝依霖經紀人Josie向本刊記者表示,王偉忠雖然操作過很多綜藝咖,但謝依霖這種類型的還是第一個,此前趙哥通過臺灣綜藝節目走紅,再慢慢滲透到內地,但Hold住姐幾乎在瞬間爆紅。而王偉忠為兩人設計的發展方向也有所不同,趙哥原本是做幕后工作的,現在雖然嘗試將其打造成一個搞笑團體,但終歸還是在臺灣的綜藝節目上發揮影響,趙哥本人也仍然愿意隱在幕后,“蠟燭兩頭燒”。但Hold住姐有表演專業背景,王偉忠也嘗試將她定位成周星馳式的喜劇演員,Josie直言,希望謝依霖能成為下一個吳君如。

  不過Hold住姐目前主要的工作仍然是接通告,這也是王偉忠針對以往爆紅的網路藝人的一貫操作模式,不過與以往略有不同,hold住姐得到了許多內地網路自制綜藝節目的青睞,2011年末是她通告的小高峰,平均每周都要飛一次內地。但王偉忠很注重不使其被過度消費,加上Hold住姐其實大四尚未畢業,在趁熱打鐵掙了快錢之后,王偉忠已經決定將Hold住姐的通告挪到下半年。

  目前Hold住姐正在接受舞蹈儀態和編劇方面的培訓,王偉忠的金星娛樂已經為其支付了培訓、置裝等費用,但拒絕透露具體金額。這固然是藝人培訓必須的花銷,不過Hold住姐本人的心態與大多數表演系學生顯然大不相同,hold住姐接受《南都娛樂周刊》采訪時強調從此以后就要邁入“職場”,而不是“娛樂圈”,這或許是網路紅人的可愛之處。

  與通過拍戲成名的藝人不同,Hold住姐的優勢在于她的運氣,但這同時是她的劣勢,一夜爆紅也意味著大眾對她的認知必然會陷入固定印象,因為,雖然王偉忠表示不會按綜藝咖消費Hold住姐,但消弭公眾腦海深處“一秒鐘變格格”的印象顯然很難。此外,josie表示,訓練網路紅人的抗壓性及維持續航力,也比一般藝人更辛苦。

  不過對經紀人而言,好訊息是內地媒體的友善出乎意料。網路紅人多為丑角,因此總會被媒體百般嘲諷,但Josie稱,在內地大家普遍對Hold住姐表達了好感,即使是負面的報道,其實也在提醒“這是老梗啊,得換換”,而不像臺灣媒體那樣善于冷嘲熱諷。

  豆花妹由臺灣網路宅男一手捧紅,現在唱歌、主持、拍戲樣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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